完工打卡！我要用文吹爆你！ @五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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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数10000+
H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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繁华落幕难敢诉忠肠，昨夜却见那年不归郎。
伍
漫漫长夜，城楼上可以看到远方的红光。
“好了，别装了，我知道你醒着的。”张佳乐叹口气，从地上爬起来。
“张佳乐。”
孙哲平的声音不大，甚至比平常聊天时还轻，可张佳乐总觉得这三个字仿佛千斤重。
“我在。”张佳乐柳眉微颦。
“这座城，你熟吗?”孙哲平俯视着被蓝烟轻笼的房屋，深夜家家门户紧闭，却又有暖融融的橙光从窗缝渗出。护城河流水微澜，清月也被云遮住边角。
“不瞒你说，其实我家就在这。”张佳乐坦然。
孙哲平深吸口气，说来和他朝夕相处已经近半年了，其实都未对彼此提起过过往。
无人问，无人答。
“多好的地方。”孙哲平由衷道。
“……”张佳乐眼帘半合，想起座这城街街巷巷的他儿时听闻的故事。
“有想过回家吗?”
“不。”张佳乐回答的很干脆，一股倔强写在脸上，“我讨厌学文，讨厌经商，讨厌官场，讨厌和那些人打交道。”
“我也讨厌啊!”孙哲平对着玄月痛饮浊酒，末了深深吐出口气，“我讨厌贪官污吏，讨厌克扣军粮，讨厌叛徒，讨厌那群残贼。”
“还有，讨厌无休无尽的战争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孙哲平似乎是卸了力，只是不停的往胃里灌酒。
张佳乐愣在原地。
战争……离他多么远的一个词语。张家属于官吏世家，接触的都是商业和官场，他从小不是学文就是习商，连和同龄的小伙伴打闹都没过几回，更别说是舞刀弄枪什么，即使后来离家出走，最多听闻的不过是那些江湖闲人的风言风语，至于战争，从来没有出现过。
“战争……会怎样?”
“若是赢了，纵享荣华，凯旋归家。”
“那若是输了?”
“输了，国破家亡，马革裹尸。”
“可……我们不会输的。你看这儿多繁华啊!”张佳乐望着皇城金碧辉煌的楼阁。
“这世道被一群蠢货主导，目光短浅到为了点荣华不惜克扣战士们的军饷。你觉得这样的军队能赢吗?”
“如果那里失守，战火很快就会蔓延到我们这了。”孙哲平对着空气划了直直的一条线。
张佳乐心里猛地被什么扎了一下，他离开过这城无数次，可现在却有人靠诉他这次是城永远离开他。
送他新鲜水果的果贩小曾，拐角处卖冰糖葫芦的秃头老大爷，夜晚会响起幽幽笛声的翡翠楼，还有他的张家……都会随之烟消云散，取而代之的是乱贼的专治统治。
那还谈何逍遥。
“孙哲平。”他的眼睛倒影着那晚澄澈的夜。
“我决定了，我要回到张家，继承家业，然后全力助前线的战士们击败那群残贼。”
“可你不是想逍遥江湖吗?”
“为了我们的家。”
他嘴角轻启，将背后背着的重剑取下递给孙哲平，口中吐出炽热的气息，宛如那颗满怀热忱的心。
孙哲平明白张佳乐的心意，接过那把他曾珍若生命的宝刀，握拳放在嘴边吹口气，却是意气风发的大笑几声，“那我们说好了，你去继承家业，而我就成为边关最厉害的将军，当守护你和这片疆土的利刃。”
“待你凯旋而归。”
阑夜月下，大醉方休。
陆
今日张家不停有人登门，来来回回连门槛都快踏破， 与往日肃穆悠闲的气氛完全不同。
“老爷!真的是少爷，少爷他……回来了!”年过半百的老仆人激动到眼角湿润，他用颤抖的手抹了把脸上纵横的泪水，连皱纹也深了几分。
庭院正中央，张佳乐跪了不知多久，孙哲平送他的衣服上沾了不少前些天地上留下的泥泞，他如雕像一般低着头，长发凌乱。
以他为中心几尺远的地方围了满满一圈张家人，他们窃窃私语，但无疑都是和张佳乐有关的事。
他正前方站着一个满脸复杂的男人，身着青色朝服，曲领大袖，腰间束着暗金色革带，眉宇和张佳乐有几分相似。
“回家吧，孩子。”
男人开口，四周哗然，没想到张家掌门最终还是选择原谅了这个不孝子。
“谢家父。”
张佳乐不卑不亢的开口，从地上站起来时双腿发虚，但他还是咬牙在众人眼前直着脊梁一步步踏入张家主楼大殿。
经过男人身边时，张佳乐发现自己父亲头上满布青丝，当年偷逃的时候明明才到他的肩膀，此时已经比他高半个头。还有他的母亲，抱着四五岁的妹妹，眼神里说不出的滋味。
“爹，娘……我回来了。”在大门关闭的那一刻，张佳乐哑着嗓子吐出几个字。
“这几年，过的还好吗?”张父背对着张佳乐，徐声道。
“一切都好。”
“这趟回来……”
“的确有事。”
张父不出所料的摇摇头。
“说吧，是外面待不下去了还是怎么?”
“都不是。”
“哦?那是什么?”
“我想回来帮家父处理些朝廷的事务。”
张父笑的发冠都掉在了地上，他一边咳嗽一边将冠捡起，开口说:“你小子怎么可能好心回来干这种事，以前逼着都不从，现在到好，主动来找我。”
“阿爹，我是真的想帮你!”
“这种事，可不是想想就能做到。”张父的声音不怒自威。
“我张佳乐作为张家佳字辈长子，自幼习文，若家父能予孩儿一个机会，定不辜负家族期望。苍天为证，绝无半句虚言。”张佳乐眼神坚定，双唇泯成一条直线。
张父看着这张脸，几年前胖乎乎的小脸已经变得棱角分明，每一道脸上的伤疤都是九死一生的凭证。
“好，我给你这个机会，从今天开始，就由你接手我的事务。”张父把还未戴到头上的发冠递到张佳乐手上，那双布满皱纹的手缓缓松开，然后垂下。
“从今天起，张家交给你了，张佳乐。”
“那你呢，父亲……”张佳乐愣愣的张佳乐抱住沉重精美的发冠。
“这次啊，轮到我休息咯……”
张父说着，便走出大殿，走到他再也看不到的地方。
柒
远山长云，苍茫绝域，冽风阵阵，烽火连月。
“报!将军……我们又有几个弟兄倒下了……可城里派下的物资还没到……”七尺男儿声音里竟带了些哭腔，他们不怕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，他们怕的是还未能为国捐躯就因饥饿与寒冷死在阵前。
帐外黄沙四起，唯有头顶的明月清冷干净。
将军看着它就好像凝望着一人的眼眸。
“这场仗已经打了多久了?”将军平静道。
“一年又三个月了……”
“一年又三个月……”将军漏齿一笑，腰间的绑带在风中绷成条直线。
“告诉兄弟们，坚持住，马上就能归乡请缨了。”
“可是将军，我们现在粮草不足，又逢大旱，连株野草都找不到，怎么能撑下去啊……”战士有些泄气。
“我记得西南方不远处有一个胡人的帐地。”将军缠着纱布的左手抬起，金黄的沙粒从指缝挤过。
“您的意思该不会是……”战士惊讶的合不拢嘴。
“明日夜里，我亲自率小队偷袭，有了他们的物资就能解燃眉之急了。”
“可是将军!”战士挡在将军的身前，“这行九死一生，您若是离开，恐怕会军心大乱啊。”
将军没说话，而是从背后抽出一把闪着暗红光泽的巨剑，猛的往地上一插，天地发出低沉的吼声。
“愿将腰下剑，直为斩楼兰。”
轰隆的雷声震耳，黑云压顶，战士终于知道将军为什么是将军，而他们只能追随将军的脚步。
“遵命。”
战士退下，将军还留在帐外，同寒霜为伴。
敌人的号角又在天边涂白之际响起，随之而来的自己军队急促的萧鼓，将军如往日一样，义无反顾的攥起那把雕花巨剑，殊死抵抗着敌人又一波猛攻。
刀光剑影下，将军的手从未迟疑。
寒来暑往，将士们昼夜朝北方遥望，期待着某日那个方向会扬起那面自己拼死守护的国旗，马车排着长龙送来家乡的甜饼，还有喝不完的美酒，第二日他们就击退了边关的顽敌，坐着马车唱着凯歌，归乡归家……
有多少希望就有多少失望，等待的人越来越少，甚至有人心灰意冷觉得自己已被国家抛弃，可即使这样，也无一人愿意脱逃，背后有他们的亲人，他们走了，谁又来守护他们的亲人?
羽矢一阵阵降落在千疮百孔的大地，将军盔甲上正插着一根，所幸没有伤及胳膊。
他是这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令所有士兵臣服的将军。
将军把一切赌在曾经和旧友的约定上。
朝霞似火，荒野再一次回归平静，只有噼里啪啦的焚烧声。
这群战士又胜利了。
捌
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寒风，似乎还带了点血腥味，让正趴在沉香木桌上小鼾的青年打个寒颤。
他脸色苍白，平日里闪着亮光的杏眼此时也无精打采的迷离着，懵懵的看向窗外，窗外梧桐树上最后两片叶子终于还是禁不住寒风落在地面，树干是彻底光秃了。
他随便揉了揉凌乱的头发，就攥着笔开始往纸上写东西，写了没几个字，一大滴墨就落在纸上，模糊了一片的瘦劲清峻小字。
“是李丞相啊，这么早您怎么来了?”青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。
“张家主就不要客套了。”瘦高男人声音不带一点感情，“我奉命来知会你一声，经监察机构核实联名举报内容，正式撤销你知县一务，并且张家财进行收回。”
“呵呵。”青年淡淡笑几下，目光中多了几分狠戾，“联名举报，监察核实?真相到底怎样你不可能不清楚。”
“我只是奉命行事，其余与我无关……”男人话音未毕，一根沾了黑墨的毛笔直直插入他脚前的木地板三分，毛笔前段炸开成四分五裂。
“休得无礼……公然违背朝廷的命令可是大罪……”男人虽然面不改色，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后推了几步。
“在张家我就是规矩，任何想对我家族无礼的人，结局只有一个。”青年一甩衣袖，又一支毛笔插在更靠近男人的位置。
“请走，不送。”
男子气的肩膀发颤，无奈他乃一介书生，对那人毫无办法，只得瞪着他那双厚而小的眼睛，恶毒的看向高台上的张家新任家主。
露——嘟——
不知名的鸟扯着嗓子叫几声，青年看向窗上，背上羽毛青褐色的大鸟正歪着头看它，脚上还绑着什么东西。
青年从鸟脚上取下纸条，上面龙飞凤舞几个大字。
青年只扫了一眼就匆匆离开，天气转凉，他也只是在外面披上一件淡粉色的旧衣。
张家大院和一年前比并没什么区别，如果非说那便是庭院的梧桐树又高了些许。
青年向父母告别后，就驾马朝府衙奔去。青鸟带来的信纸上说总督对他们家族一案要重新审判，青年觉得自己一定能拿出张家无罪的证据，一路快马加鞭，到时已经过去三四个时辰。
总督不在。
青年站在府衙威严精美的大门下，心中突然迸发出极为不安的想法。他跳下马，运功向张家大院的方向飞驰，路人只觉得有一个影子掠过头顶，抬头时却是朗朗晴空，没有任何东西。
青年踩着各家屋顶飞檐，全速返程，离的越近那股不安的感觉便越加真实，空气中悬浮着黑色颗粒，炽热的风浪滚过，青年脚下一软，狼狈的摔在地上。
“爹!娘!”
青年顾不得自己膝盖上的瘀血，毫不犹豫的冲进面前的火海。
梧桐树被火烧的噼啪作响，所有东西都被扭曲，青年从梧桐树杈间取出自己的兵器，咬牙拔出，手心被铁剑的高温烫出焦黑的痕迹。
靠着这把剑，终于撬开房间门，青年正要进去救人，却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变成两个火球。
“找到了!”混乱中背后传来尖锐的喊声，还有踏在断枝上的脚步声。
“这是你们做的吗。” 青年低着头，背后是吞噬掉一切的火龙。
“是又怎样。”来人不屑。
青年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，来人似乎也意识到这点。
“哟，冤家路窄啊，我想想啊你叫什么来着……哦～张佳乐是吧，怎么不继续做你的武侠大梦来这当什么家主了，草包?”
“血债血偿。”
张佳乐剑锋指向来人。
“哈哈哈哈。”来人笑的猖狂，他很清楚张佳乐根本不会武功，自己想杀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。
“这几年口气长了不少……”他话还没说完，右腹传来一阵剧痛，整个人被铁剑穿透定在树干上，任凭他如何挣扎都只是让死亡来的更痛苦。
人群一阵骚乱，借此机会张佳乐头也不回的冲出包围圈。
玖
逃亡的路意外平静，甚至比当年离家出走时还要安全。
张佳乐知道不会有人来追杀他了，因为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——逼他离开。
只要张佳乐回不去，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那些大臣暗中进行的肮脏勾当。
这就是官场。
这朝廷是从上到下都烂透了，日以继夜思文奏贺想要救国，到头来却差点连自己也赔进去。
他有些迷茫，这么久埋头在书房，多久没有抬头看看这片广袤的大地。
兜兜转转，张佳乐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城门口。
冰凉的雨水浇灌下来，他不管不顾，就着雨水将清冽的酒灌入腹中。
张佳乐不善喝酒，只两口就连步伐也踉踉跄跄。
一事无成也罢。
半梦半醒中他想起自己的一位旧友，想起了边关依然连天的战火。
想起了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。
几日后，小城因为张家火灾而引起的风波已经过去，百姓生活照样有说有笑，并未因少了一位曾经想法设法为他们谋福利的人而发生丝毫改变。
城门外有一辆小小的马车，马车上的人扭着脖子凝望了很久这座小城，等里面响起冰糖葫芦的叫卖声时，马车终于开始在田野间飞奔。
马蹄声轻快，马车上的男子摘下斗笠，鼻子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。
他背着青绿色长剑，剑穗在颠簸中上下摆动。
他曾纠结过很多问题，幸运的是最终一切都指向一个地方。像是开启了尘封已久的地窖，那名字苏醒并无数次萦绕他耳旁。
“孙哲平，我来找你了!”
张佳乐对着旷野大喊，压抑很久的天性释放在天地间。
马车向着远方山峦驶过。
拾
大雪纷飞，又是整整一年。
百余个裹着单衣的战士在白茫茫的大地格外渺小。
“一百零三人。”年轻战士愁眉不展，“孙将军……您说实话吧，国家是不是已经抛弃我们了……”
孙哲平抬手在这个不过十八九岁的小战士头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。
“一天到晚瞎想什么。”
“可是将军，这么久下来除了前段时间送来的一点点粮食，就再没什么消息，没有增援也没有命令。”
“我问你，你为什么来这?”
“为什么?”小战士有点愣，他还没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。
“为了国家。”他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铿锵有力道。
“没错，为了我们的家。”小战士急忙说。
孙哲平点头，脚下发出踏雪的嘎吱声。
“我们既不是为了攀权得官，也不是贪图名利。国破则家破，你们知道离开这的唯一方法是什么吗?”
“击败残贼!”
战士们的回答惊人的一致。
这群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男人，在冰天雪地里血液再一次沸腾。
孙哲平肩上扛着这一百多忠贞战士的生命，他的剑和与这战意产生共鸣，顷刻间暴风雨般肆虐天地。
他们没有金戈铁马，却愿以血肉之躯守护这片养育自己的大地。
胡人的骑兵在远山上黑压压一片，开始最后总攻的军令传下，旌旗大写的字仿佛已经开始庆祝胜利，风带来军鼓的咚咚声，一位将军带着一百零三位忠心耿耿的战士，挡在了大军之前。
这会最后一战。
“喂，小远啊再快点!”
“是，前辈。”一个叫邹远的少年使劲往马屁股上打了两下，即使这样长长的马车队在雪原上的行进也很慢。
“再往前一点，就到那棵树下，停下。”马车里清脆的男声吩咐到。
“好。”
邹远很听话的将马车停在树旁。
“把车放在这之后你们就带着最后那辆马车回去吧，上面有返程所需的粮食和我这些年得到的不少金银，用那些你们可以去过你们想要的日子了。”
“张佳乐前辈?!”邹远小脸煞白，他是被张佳乐从继父手里救出来的，虽然名义上是跟随他报恩，但张佳乐不光待他如同亲弟弟，一路上还教他习武，经商。可以说邹远是见着张佳乐从身无分文到腰缠万贯，但他做的所有似乎都有着很强的目的性，一边经商一边笼络着一只军队，还有药品干粮等平常人并用不上的东西。邹远很好奇，但一直没有问，终于，在今年这个格外寒冷的冬天，张佳乐终于带着搜集来的所有物资，踏上前往边关的路。
邹远尚小，他并不明白明明可以荣华富贵一辈子，张佳乐为什么非要冒这个险，但他能感觉到，边关这个词对张佳乐意义非同小可，似乎因为关一个很重要的人。
他要去赴和那人的约。
“小远，跟我这么久你也知道我做的所以是为了什么，不必劝我，更不必难过，你平安回去就好。”
张佳乐把长剑从马车取出，跨上战马，那一刻邹远终于看清这个人的真面，脱掉商人和官臣的外衣，剩下的只有一个。
天生的战士。
百余人义无反顾的投身浩浩荡荡的朝战火弥漫的，一抹粉红色的身影像狂风中的桃花般飞向烈火。
“记着回去多准备点酒肉!”
“等我们回来。”
邹远永远记住张佳乐临走前最后的话。
“孙将军!”一人急匆匆跑进军帐。
“怎么?敌军有来偷袭了吗?”
孙哲平浑身上下沾满暗红色的血，提着刀已经准备再次投身战场了。
“不是，是支援来了!”那人喜极而泣。
“支援!?”孙哲平三步并作两步冲出，一群整齐划一的精兵列队阵前，像一道击不破的城墙。
“奉个人意愿，增援已到，请大孙将军亲自检阅。”
声音的主人站在离他两三米的地方，那双淡灰色的眼眸一如当年。
“万事俱备，定提敌将首级回来复命。”孙哲平顿了顿又补上一句，“乐乐县令。”
战士们听着两人的对话都笑出声，不是为别的，正是那份坚守多年的情谊。
“请大孙将军允许我参战。”
张佳乐一步步走到孙哲平面前，抬头看着他。
“不胜荣幸。”
两人手紧紧握住。
全军出击。
终末
雪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，血液融化掉新雪，汇成一条小溪朝低处流淌。
脚印在雪原上蜿蜒了许久，连大自然都要为这群人顽强的生命力而肃穆。
前些天那场战斗已经埋葬掉了所有热血，化为茫茫大地的一块冰棱，像碑界般封存在边关。
很难想象，在无尽的苍白中行走了这么久，最后竟然看见一片桃红色的林子。
孙哲平叫醒了在他背上睡了三天三夜是张佳乐，当他看到这片桃园时同样不可置信睁大眼。
上天总会善待那些历经磨难的人。
两人并肩躺在温泉水旁，桃红色的花瓣在水汽中氤氲。
是的，一切都结束了。
“大孙，等回家了，继续教我习武好吗?”
“好。”
他们挂着浅笑在花中睡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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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完结啦，感谢忍受我贫乏历史知识看完的大家，感谢给我动力的老铁！第一次写短篇这个字数没分好，呈现出1：1：3的诡异...
接下来大概就是继续填坑了hh
以上。
2018.4.4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