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之外的往事（前文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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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
“你不必太自责，这种事谁也掌控不了。”叶修安慰道，“那位姑娘叫戴妍琦吧，她直到最后一刻都在帮你，不过你可能不知道。”
“请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，她对我来说...真的很重要。”肖时钦睫毛微颤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。
“没问题。但同样的，你要告诉我关于苏沐秋的事。那些他死后…我无从得知的真相。”叶修身体前倾，眼中闪过一道锋芒，“他，也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。”
肖时钦了然于心的笑笑。
“那我先说吧。”叶修笑笑道：“戴姑娘其实不是被人杀死的。”
“什么？”肖时钦愣住。
“如果真要说是谁杀死了她。”叶修仰着下巴指着面前人。
“正是你，肖时钦。”
“多亏苏沐秋用最后的超能力为我留下的这份记忆，多少藏着的事才得以重见天日。”叶修唏嘘不已，“你们那次轮回的观察者可没有喻文州这么靠谱，他在第一次轮回中就被人杀死，以至于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时间机关。以你的智商，如果事先知道房中所有人死去时间就可以重置的话，肯定能找到解救众人方法。不过也不一定，毕竟…”
“毕竟我们从一开始就被告知只能有一个人能活下去，而人为了求生所做出的事是不可想象的。”肖时钦无奈。
“真奇怪，那我们这些人为什么不知道，难道两次的规则不一样吗？”张新杰冷静分析。
“这是因为我在你们进入房子之前就抹去了那条讯息。”喻文州微笑，“自从我亲身经历过人为求生而做的事有多么疯狂，实在心有余悸。所以之后的每一次时间重置，我都预先来到房子排除掉所有那条消息可能流出的可能。”
三人沉默。他们不想再追问下去细节，因为最后得到的东西恐怕会让每个人心寒。
“叶修，你先把刚才的话说清楚，为什么戴妍琦姑娘是被我杀死的？”肖时钦追问。
“每个人之前都拥有超能力，但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。就像喻文州，如果不是陷入轮回的漩涡，也是不会发觉自己的能力。但张新杰就不一样，你能隐蔽的在日常生活中运用它。这样的超能力者在世上我不知道还有没有，因为我们已经彻底让这段混乱的时空湮灭，所有超能力也就随之消失。”
“而小戴姑娘的超能力是…”叶修故意停顿一下，气氛瞬间紧张起来，“牺牲自己换回别人一条命。肖时钦，你现在还能站在这，可以说是背负了另一个人的灵魂啊。害怕吗？”
“怎么会…”肖时钦喃喃，“请你说的更清楚一点，为什么她救了我却完全不知道？”
“啧。”叶修咂咂嘴，“这样，我以第三人称视角来还原一下当时吧。”
“那天晚上九点多，你们一群人坐在一起喝茶，之后就回房睡觉了。你当时身上藏着一把钥匙，苏沐秋便乘着夜色想顺走钥匙。”
“没错，当时我身上的确有一把储藏室的钥匙，不过他要这个做什么。”
“谁知道呢。”叶修摊摊手，“然后，苏沐秋来到你的房间，想从你桌上取走钥匙时，却发现你脸色白的吓人，他探探你的鼻息，发现你已经死了。苏沐秋只觉一阵后怕，便离开你的房间，往阳台跑去。他跟我说过，天空能让他心灵沉静。”叶修一边说，一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向夜空。
白肚上翻，破晓时分，大抵天快亮了。
“在到阳台的途中他经过戴姑娘的房间，听到女孩绝望的啜泣声。苏沐秋停下脚步，想进去安慰这个可怜的小姑娘，可到门边却又驻足，因为戴妍琦口中一直在重复：‘你…不会死的，会没事的，他们的计划…不会成功的...苏沐秋靠着一直静静听着，突然声音戛然而止，进去一看，发现戴妍琦姑娘已经倒地身亡了。”叶修将烟捻灭，橘黄色的光也随之变成零星几滴火星，最后成为灰白色的粉末。
“剩下的事，就是你第二天起来发现她身亡之后的了，我不必再讲什么。”
“小戴…”肖时钦捂住脸，沉默了很久，期间没有任何人打扰他。
就如看见了一株美丽的玫瑰被彻底碾碎般令人惋惜。
“叶修。” 肖时钦突然道，声音很低沉，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，我现在知道了，我所拥有的生命还有她一份，所以我要好好活下去。”
“比如说以后不要再乱发邀请函了？”喻文州笑眯眯的说。
“生命本身就是平等的，你所做的其实是对我们十三个人的残忍。为了真相付出这么多条鲜活的生命，不觉得有点过了吗。”张新杰冷冷道。他是个医生，无论超能力拥有与否都是优秀的医生，所以对于生死总有种近乎顽固的执着。
“很抱歉对大家做出了这种事。”肖时钦没打算掩饰，他说的很诚恳，却有淡淡的疏离，“但我并不后悔，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做这种决定，为了找到并终结这一切，我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。”
“喂，你刚才还说为了小戴姑娘要好好活着呢，怎么转眼就换了？”叶修拉长声音。
“我是一位科学家。”肖时钦摇摇头，“她会明白我的。”
“我知道你意思。”叶修拍拍他肩膀，“有些人生来就不是为了安稳度日，平庸和无知便会杀死他。”
“叶修，你比之前任何一位优胜者都要伟大，因为你不仅让自己活下来，还救了其余所有人的命，这个构想真的非常精妙。”
“老实说，这不算什么。”叶修扬起嘴角，言语间有种微妙的自豪，“真正厉害的是我那位朋友，苏沐秋。这个构想首先是在他脑海里，只不过在记忆转移后我将这个他未能完成的构想继续完善修饰而已。而他，在人与人相互猜疑置于死地时，却想着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们。只可惜，他再也回不来了。”
房间又陷入的安静，有多少悲伤和无奈跌落时间之中。
“叶修，谢谢你。”
巨大的落地窗外，一个身影单薄的长发女孩轻轻道。
————TC
